“接著罵呀！”臭小子想翻出她的手掌心，他還嫩了點兒。

盧氏冷眼瞧著她親手撫育大的不孝“女”封七，氣不打一處來，還是封柯握了她手，哀求的眼神，才令她稍稍平息。

“我一時口快說錯話，回頭給娘磕頭賠不是，娘快放我下來，再晚就來不及了。”

封七擔心持盈，心急如焚。

“你太讓娘失望了，你怎能為了一個丫頭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記得了，你忘了你身上背負的使命？”

“我沒忘，可我現在真有事兒，娘，求您了，放我下來，娘——”封七劇烈掙紮，反觀漁網越收越緊。

“叫爹也沒用。”放他出去闖禍？她還沒傻透呢。

“我不管，我要去救持盈。”

“住口。”盧氏落座。

“小七胡言亂語，娘別因小七一時渾話氣壞了身子，女兒代小七給娘賠罪。”

封柯雙手吃力地撐著輪椅扶手，試圖挪下地給盧氏磕頭，盧氏那舍得封柯受累，將她摁了回去，“你乖乖了坐好，腿腳不方便，就別跟著添亂。”

“小七頑劣歸頑劣，可吊在上面終不是個事兒，娘還是把他放下來吧，咱們有事說事，這樣說話多不方便。”看著倒置半空的封七，封柯有些不落忍。

“閉嘴。”

小七這個樣子，都是你這做姐姐的給縱容的。

盧氏這回說什麽也不會輕饒了封七。

“小七，你在上面好好反省，什麽時候想明白了，什麽時候再下來。”

外面一陣兵荒馬亂，有人喊：“緣緣堂進了賊，快，將那小賊給我射下來，別讓他跑了。”

咻、咻、咻……

箭矢如雨紛至而來，目標一致對準墻頭上高懸的封七。

盧氏驚呼：“小七！”

☆

蔣廣田行色匆匆來見封淮。

慎一跪在院子裏，瞥了自家外甥一眼，蔣廣田低聲向慎一叮囑：“你速去緣緣堂，七小姐恐有危險。”

“七小姐能有什麽事，舅舅，持盈都要被三夫人賣進攬紅樓了！”舅舅不管表妹死活，他管。

“人命關天，還不快去。”

持盈的事，自有他這做爹的在前面擋著，臭小子逞什麽能？

瞅了瞅黑沈沈的天色，蔣廣田轉身進了鐵硯山房。

借著八角宮燈的光亮，蔣廣田留意到封淮指間那枚牛角印章，那是他所熟知的九疊篆，正是出自封淮之手，上面刻有小公子的名字。

只是封淮還未及將這枚印章送給小公子，卻意外得知小公子不幸夭折的消息。

多年來，封淮將這枚印章一直貼胸珍藏。

一錯眼的工夫，封淮將印章收了起來。

“侯爺，就在剛剛，副管事馬彪手持弓弩，帶了一幫人殺氣騰騰朝緣緣堂去了。”

封淮一愕：“大晚上的，馬彪持弓弩去緣緣堂作甚？”

“聽說緣緣堂晚上進了賊，馬彪奉三夫人命前去拿賊。”

“謝氏今夜頻頻動作，她的目標莫非……”封淮眉心一跳，就聽蔣廣田又說：

“七小姐躍墻，二夫人動了怒，用漁網把七小姐給網了，這會兒還在樹上吊著，馬彪一行人這當下挽弓去緣緣堂，以拿賊為名，怕是別有用心。”

“走，去緣緣堂。”冷冽的聲音隱含怒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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